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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3.不受歡迎的來訪者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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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3.不受歡迎的來訪者2

李玩醒來的時候,察覺到身體上的束縛,不適地動了動。莫格感受到他的動作,幾乎是立刻就醒了。

還好,人還在。他松了一口氣,懷抱放松了一點。

李玩翻了個身,看到那張臉,一瞬間以為回到了從前,這兩年間經歷的一切,好像一個漫長的夢般不甚真實。但屋子裏的陳設馬上讓他清醒過來。

就像之前的很多次醒來那樣,莫格情不自禁湊過來親他。李玩擡手擋在兩人之間,那個吻落在了手心裏。

“不要親我,好臟。”他脫口而出,說完自己也楞住了。

這句話仿佛一把尖刀劃過莫格的心臟。他沈默了幾秒以平覆情緒,繼而發問:“我怎麽臟了?”你以為我是你?有過那麽多情人。但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。

“你和肖禮妃上床了。”既然已經打開話題,那就不需要估顧忌什麽了。“我親眼看見的。”他說。

那一刻莫格臉上的神情實在無從形容,他從床上坐了起來:“你胡說八道什麽?想惡心我也用不著這樣。”

李玩見他矢口否認,無所謂地閉上眼:“你不承認也沒關系。”

莫格深吸一口氣,壓制住內心翻湧的情緒:“他只是我的朋友,生意夥伴而已,我們之間怎麽可能有什麽?”李玩可以責怪他,痛罵他,甚至揍他,可他不能用這種方式誣陷自己的清白。他從頭到尾只有李玩一個。

然而李玩不再說話,好像又睡過去了一般。莫格只能深深地盯著他的臉龐看,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過了片刻,他感到已經冷靜下來了,再次低聲道:“你什麽時候看到的?在哪裏?”

李玩的聲音比他更低,好似極不願回想起。“你下令追殺我的那天,在臥室。”

“那天你回來過?”

李玩睜開眼看向他:“不回來怎麽看得到那麽精彩的一幕?家裏沒人告訴你我回來過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李玩慘然地笑笑:“也是,那個時候你倆正忙著翻雲覆雨呢。”

“我跟他真的沒什麽,我對天發誓。你不能這麽對我。”莫格說著,一邊努力在心裏回想那幾天的情形。

他收到那段視頻,火急火燎地趕回家,卻得知李玩已經離開。之後他把房間給砸了,又喝了不少酒。當時,肖禮妃的確也在。

會不會是他喝醉後……莫格驚起滿頭冷汗,不願再想下去。

不,不對,他對李玩的追捕令是在第二天下達的,他不可能醉到第二天還不省人事。難道在他醒來之前還發生了什麽?可他實在記不起來了,仔細去想,只覺好像有人拿錐子往腦子裏刺,痛得要命。他只得停下思索,擡手揉揉太陽穴。

“那這件事就不說了吧。”李玩退了一步,卻又提起另一件無法避免的事,“來說說另一件,我殺了你母親,你居然還想著跟我重歸於好嗎?”

這件事的確戳中莫格心中最不願碰觸的領域。

視頻是真的,他後來找人鑒定過,沒有修飾的痕跡。追蹤發件人的郵箱,卻一無所獲,不過他倒是可以猜到對方絕對是跟莫決有關的人。

但他始終想不通李玩這樣做的理由。殺了他母親,對他有什麽好處?他的命和母親的命,都是李玩從莫決手裏救下來的,準確來說,是他們欠李玩的。

看到那段視頻時,他被憤怒和悲痛沖昏了頭腦,後來又發現李玩不聲不響地離開了,簡直就是畏罪潛逃。再聯想到自己只是楊曉的替身,他以為李玩很可能拋下自己,跑去找那個男人了。

憤怒和沖動支配了他。那段時間,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,現在回想起來,記憶好模糊,好不真切。

他仿佛飲下了一杯世上最苦的酒,滿腔苦澀道:“以後不用再提我母親的事。”

李玩吹了聲口哨,諷刺道:“喲,可真是個大孝子!你老媽若是泉下有知,一定給你點個大大的讚。”

莫格只是看著他,眼神不悲不喜,沒有絲毫色彩:“隨你怎麽說吧。”

這時旁邊一個聲音插了進來:“餵餵餵!這是什麽修羅場啊?”

兩人朝那邊看去,只見麒麟盤腿坐在另一張床上,手肘撐在大腿上,托著下巴,正看得津津有味。

莫格不悅地皺起眉,一想到李玩和這男人在這裏朝夕相處,同吃同住,胸中的醋意簡直要掀起浪濤來。

幾年前他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就本能地排斥,麒麟和李玩的關系太親密了,而且兩人還是青梅竹馬的關系,當時讓他這個認識李玩才大半年的毛頭小子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。後來雖然明白了兩人之間並無感情糾葛,但仍是讓他心中不爽,恨不得就此掐斷這兩人之間的聯系。

沒想到現在居然發展到同居的地步了。不行,他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分開才行。不過眼下他很不受待見,須得循序漸進,徐徐圖之。

李玩聞到了麒麟身上殘留的飯菜香味,他鼻子向來很靈,於是掀開被子下床穿鞋。“晚餐都有什麽?”

“反正都是你愛吃的。”麒麟回答。隨著在這裏住下的時間越來越久,很多家務都被他主動包攬下來,李玩又過起了被人伺候的悠閑生活。然而麒麟並不覺得伺候李玩是一件辛苦的事,或者應該說,大多數人都伺候得心甘情願。

李玩又轉頭看向莫格:“下樓吃飯?”

莫格想起自己午飯都沒來得及吃,肚子已經餓得沒有知覺了,當然不會拒絕。

三人一起下了樓,來到堂屋,大圓桌上有幾個蓋著蓋子的盤子,是為了防止食物冷掉,還有一個粉紅色的電飯煲,兩個空碗,兩雙筷子。

李玩和麒麟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,莫格找不到椅子,只能在旁邊幹站著。

李玩對他說:“你自己去廚房拿碗筷吧,廚房裏有椅子。”

麒麟不高興了:“哎哎!小爺做的飯可不是給他吃的。”他一邊掀開盤子上的蓋子,食物的熱氣噴香撲鼻,是幾個家常菜。他又指了指放在大門口的不銹鋼盆,“你只配吃那個。”

莫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盆裏裝著的似乎是用米和其他什麽東西拌成的混合物,他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用的,卻也看出那明顯不是給人吃的。

他一言不發地往廚房走去,走到盡頭後發現方向錯了,又返回堂屋往另一個方向走,這回終於找到了。

他打量著這間廚房,收拾得很幹凈,沒有使用天然氣的痕跡,是比較原始的柴火竈臺。他從碗櫃裏拿出一副碗筷,順便提了一條板凳,隨後返回堂屋。

他挨著李玩坐下,打開電飯煲,裏面還剩一點飯,一層辣醬把飯都染紅了。他擡起頭,麒麟正不懷好意地看著他:“專門留給你的,好好享用吧。”

李玩顯然在一旁目睹了這個惡作劇的全過程,他把自己碗裏的米飯刨了點到莫格碗裏:“快吃吧,吃了趕緊走人。”

莫格的耳朵自動過濾了後面半句,見他竟然主動把飯分給自己,心中欣喜萬分,面上卻不露分毫。他看了看李玩,又回敬了麒麟一眼,然後坐下來安靜吃飯。

不過他不得不承認,麒麟做飯的手藝還行,給李玩當保姆還是夠格的。只是兩個人睡一間房註定令他無法忍受。

吃完飯,李玩嘴巴一抹,上樓去了。原本收拾碗筷的工作基本是麒麟的,不過現在有了個地位更低的莫格,當然輪到他偷懶了。

“你去洗碗。”他不客氣地使喚道,然後走到門邊彎腰拿起地上的不銹鋼盆,去餵籠子裏的雞。

莫格任勞任怨地接受了這個任務。

洗完了碗,他走出來,麒麟已經不在院子裏了。他穿過柵欄,來到外邊,一名手下見到他,立即走上前來等候吩咐。

“這裏留三四個人就行了,其餘人到鎮上待命。”他命令道。

對方臉上浮起一抹不解:“這恐怕……”

莫格的語氣不容置喙:“按我說的做。順便給我買一些生活用品過來。”他原本的計劃是今天就帶李玩回去,見到人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法用強硬的手段,尤其是在看到李玩胸口的疤痕後。

看來這會是一場持久戰。好不容易找到人,他說什麽也不會放棄。

手下於是不再說什麽,轉身去執行他的命令。

莫格來到外邊的小路,拿出手機撥通了肖禮妃的電話,響了幾聲後很快被接通。

“莫格,你好嗎?”聽筒裏傳來溫柔的聲音。

莫格放緩了語氣:“我很好。你呢?”

“還是老樣子,忙得要命。你在做什麽?”

“剛處理完組織裏的一些事情。”

“這樣啊,辛苦啦,組織的事還得你多費心。”

莫格打這通電話可不是為了找人聊天的,他切入主題:“我想問你一件事,兩年前在我家,也就是我喝醉那天,直到我清醒的期間,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?”

肖禮妃的聲音帶點疑惑,然而聽不出任何異常:“沒別的什麽事呀,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?”

“沒有,只是隨口問問,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“那好吧。莫格,我們好久沒見面了,下個月我會回一趟華國,到時我們一定要一起吃個飯。”

“行,我會把時間空出來。”

掛斷電話後,肖禮妃將手機隨手放到坐著的沙發上,看向一旁的助理:“他現在在哪裏?”

助理從筆記本屏幕後方擡起頭:“我們無法追蹤。”

“廢物。”肖禮妃冷冷道,站起來繼續揮動手裏的鞭子。紅色鞭繩如同靈蛇般落在一個趴跪在地上,渾身赤裸、體格健壯的男人背上。男人身上遍布鞭痕和汗珠,身體隨著疼痛而扭動,輪廓分明的肌肉隨之起伏,喉嚨裏發出模糊的嗚咽聲,很難說是因為痛楚還是愉悅。

一時間,室內只餘劈啪的鞭響聲。

打完最後一鞭,肖禮妃無趣地扔掉鞭子,擡起一只腳踩在男人的背上,隨即感受到腳下這具肉體發出一陣興奮的顫抖。

他彎下腰,托起男人的下巴,端詳這張臉。對方卻看不見他,因為眼睛是被蒙住的。

“厲華不能留了,找可靠的人做掉他。”他面對著地上赤裸的男人,話卻是對助理說的。

助理應聲,十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起來,不出幾分鐘就安排了下去。

這邊莫格掛了電話,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,吩咐了一些事情,然後收起手機,返身回到院子裏。

站在二樓窗戶邊的麒麟嘖了一聲:“那小子又回來了。”還以為剛才他走出院子是要離開呢,白高興一場。

李玩正在櫃子裏翻來覆去,頭也不擡地說:“上次楊可帶來的四件套你放哪兒去了?”

“在隔壁房間。”麒麟發現樓下的莫格也看到了自己,無聲地比了個中指,扯出一個囂張加蔑視的笑容。莫格直接無視,當沒看見,擡步朝樓上走來。

“你真讓那小子住下來啊?”

“不然呢?你覺得他會走?”

“那讓他去睡柴房。”

李玩沒好氣道:“我是可以讓他去柴房住,就是我擔心他以後讓你去住地牢。”

麒麟又嘖了一聲,轉過身來:“他剛才把大部分人都差走了。”

李玩看著他:“我知道你想幹嘛,告訴你,想都別想。至少不能在村子裏動手。”他倆在村裏的名聲已經夠壞了,最近好不容易建立了一點好感,可不想就這麽功虧一簣。

麒麟眼睛一亮:“這麽說在村子外面就行了?”

李玩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:“你呀,沒有我的允許,不可以跟他動手。還有啊,不準告訴楊可。要是敢不聽我的話,就跟你絕交。”

絕交是個巨大的威脅,雖然這個詞永遠也不可能在他倆之間實現,但麒麟還是立馬舉起一只手作發誓狀:“我保證聽話。”接著彎下腰,用手指點了點一邊臉頰,撒嬌地看著他。

李玩在他手指落下的地方吻了一下,嫌棄道:“都多大的人了,還當你五歲啊?”

麒麟清爽而帥氣的面龐上綻放出一個堪稱甜美的笑容,他摟著李玩的脖子,像小時候那樣甜甜地叫了一聲“玩哥哥”,眼睛卻是看著站在門口目睹這一幕的莫格,挑釁地揚起一邊眉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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